大时代小人物的爱情传奇 —— 简评电影《益西卓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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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俯瞰苍生的绵绵雪山、汩汩育人的江河湖水,如同诗歌中既是活佛又是浪子的仓央嘉措一样,有世俗却动人的故事,有对于真爱的向往,有对信仰、理想的坚持,都在女主人公百灵鸟般的歌声中响彻在这片富饶的后藏庄园,永存天地间。

大时代小人物的爱情传奇 —— 简评电影《益西卓玛》

《益西卓玛》这部影片的时间线分别在西藏改革开放前后的50年,该片提供了大时代小人物的命运轨迹和其个体的情感体验这样一种视角,刻写主人公益西卓玛老人,一个藏族劳动妇女现实和回忆中的时光,使它区别于其他少数民族主旋律电影的主题定义,在影圈别具风格,这也是得益于谢飞作为国内第四代导演中把主体性立场和个人化的诗情咏叹坚持的最长久、最彻底的重要原因,电影通过讲述主人公晚年生活及追忆年轻时的故事,倒叙中穿插铺叙,以一个并不复杂的非线性叙事的方式表现开来,整部电影流畅自然,节奏舒服。

没有一部电影是可能脱离“时间”去展现的,俄罗斯电影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说过:“时间是‘我’存在的条件,也像是一种文化媒介。”作为一部2000年拍摄的电影,影片当中展示的上世纪50年代后的各式场景、小到各种地域性的怀旧物件非常之考究,在我看来,导演谢飞可谓庖丁解牛,多年的沉淀和感悟体现在这匠心独到的作品当中。浓郁的古典气息和怀旧情感,将一幅幅属于旧社会的温情画面放映眼前。上世纪的人情风物跃然荧幕,仿佛是一本画册,打开每一页,都温情如昨。它们被回忆打捞起,就像人一样,恰似故人归。它们给人的感觉是那么拙朴,质地厚重的羊绒毛毯、锈迹斑斑的铁壳热水壶还有画着精致人工彩绘的一排矮柜……都是那个特定的年代备受青睐,藏族人民生活中的必需品。影片中,暖暖的阳光自窗口栅格照进来,男主加措老人坐在木床上,听着收音机,喝着当时当作日常饮品的自酿青稞酒,手里做着手工活。男主加措是康巴人,年轻时独领一支商队走南闯北,天不怕地不怕。他回想着年轻时自己将女主人公从地主家抢来当妻子,在地主家与少爷挥刀大闹一场的场景……而此时的他静笃,踏实。褪去了年轻时的浮躁与狂妄,一幅幅宁静的画面,蕴含了生活的日常况味。于观影者来说,在荧幕上触摸它们,让自己也仿佛多了一份旧社会的质感和朴实,多了一份属于那代人的一种情怀。

大时代小人物的爱情传奇 —— 简评电影《益西卓玛》

电影中最吸引人的,也是整部影片的主体。即主人公与片中三个不同身份、不同阶层、不同心性的男人之间的感情与羁绊。在当中,正值青年的益西卓玛及其家人是后藏地主贡桑一家掌管的庄园奴仆,因其容貌娇好,又拥有一副天籁的嗓音,熟唱仓央嘉措的所有作品,才貌俱佳,引得片中男二地主少爷贡桑的欣赏。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少爷贡桑命仆人将益西卓玛唤至自己的庄园,在那里,他拿出一把六弦琴,热情地邀请益西卓玛演唱她所热爱的仓央嘉措情歌,他们一唱一和,四目相对,在这一刻,他们之间没有了阶层,没有了尊卑,没有了畏惧;有的只是两个相通的心灵,音乐使他们相会,使他们成为属于这一晚的才子佳人。当益西卓玛拿出一捆用黄布包裹的一张张仓央嘉措作品的手抄歌词时,少爷又痴情地问道:“你一个农家女子,这东西从何处而来?”益西卓玛回道:“这是儿时同村出家的桑秋帮我抄的。”于是这里便引出了这个与主人公青梅竹马的男三,对于男三,主人公更多的是少年时期萌动的依恋之情和同为本乡本土的归属感。在影片后半段有表现。

片中,因行商而浪荡的男主得知女主的第二个小男孩是与地主少爷所生的时候,怒发冲冠大闹地主庄园,与少爷对峙道:“属于我加措的东西,我绝不让任何人触碰一根汗毛!我不要你命,但今日定斩你一条手臂作为教训!”少爷回驳道:“你这个浪荡的家伙,将妻儿长年孤置于家中,是何男子汉作为?”两个不同立场的男人再次交锋,双方争执激烈,最终男主寡不敌众昏迷不醒。原来,在男主长期浪荡四方,杳无音信时,女主无奈带着女儿返回了自己的家乡,回到家乡她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因无法偿还地主家的高利贷,心力憔悴而亡。此时地主少爷给女主承诺,若答应与其婚配,便将其家中的欠款一笔勾销。恰时,正逢59年西藏武装叛乱,因政治动荡地主一家便带着女主的小儿子远走天涯,而男主加措醒来以后失望与愤恨之下带着女儿回到了康巴老家。不久之后女主的母亲病危,弥留之际唯一的愿望就是女儿能与自己的家庭团聚,于是女主在母亲去世后便辞别乡里,向着遥远的藏东康巴地区,踏上了寻夫之路。

造化弄人,走到拉萨,一日,女主因体力透支倒地,幸得一个男人的相救,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准备前往修行途中的儿时与女主青梅竹马的男三桑秋,他告诉女主,他自辞别乡里,以幼时就研习的藏医术一路救死扶伤,并在女主休养后告诉她,自己意往藏北莲花生大师的修行处修行,接下来一段路程可以同行。于是,他们作别田野,翻过雪山,走过草原,越过河流。此间女主有过退缩的念头,在一个片段当中女主终究忍不住劳累,一下扑在男三的怀里说:“我承受不住这样的苦了,桑秋,我们一起回家乡去吧。”而桑秋早已了断红尘,坚定理想。他坚定心神并激励着女主:“去寻找自己的丈夫吧,不要放弃,他在等着你。”终于,他们跋山涉水,遇见了如镜般明澈,如海般澎湃的纳木错湖,这里也是桑秋的目的地,他告诉女主:“我计划在这里修行三年,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我想这里的桑秋深深明白,宗教的核心意义,或者说修行的意义是给众生以希望。在这个片段当中,女主装着桑秋为她抄的歌词的包袱在一次大风中落入水中被冲走,这个镜头意味深长,在我看来。这是否可以理解为女主与男三桑秋之间的缘份已尽,终究不会走在一起,他们的故事也将随着这片激流消散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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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终究历经千辛找到了男主加措,她的精神是可歌可泣的,两个冥冥之中注定的眷侣最终白头偕老。影片最后,加措老人让孙女将在博物馆工作的贡桑,即年轻时的地主少爷请到家中,为的是了却女主的心结。三人再次相见,年过古稀的几人早已冰释前嫌,贡桑一再向二老忏悔,并告诉女主,他们的小儿子后来送去了英国读书,早已成家立业。待到酒至微醺,三人一起唱起曾经的那些歌谣,喜极之下早已患肺癌晚期的男主加措老人去世,弥留之际还对女主坦言自己一生这何德何能得了女主这样一个宝,知道妻子即使这将另外两个爱过的男人藏在心里,也陪他走过了这一生。希望自己去世后的法事交由去修行的桑秋师傅主理。最后在贡桑的努力下,女主一家找到并请了早已成功成名就的高僧桑秋,到法事结束,桑秋送了女主一样东西,他说道:“这是新出版的仓央嘉措歌词,你收下……”整个夜晚,女主守着男主的灵堂,捧着仓央嘉措的歌词,依偎在男主身边,用老化的声音再度唱起那首《在那东山顶上》,在次日凌晨,带着她一生的回忆随男主去了,是那么的安详,那么的宁静。看到这里,我不禁屏息赞叹,片中几位主人公皆从红尘走来,历经世事沧桑,最终成全彼此更是完成了对彼此的救赎,真正像仓央嘉措诗中所说:“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两步便是天堂。”让我想起《雕刻时光》当中所说的:“艺术的真正目标让人们坦然接受死亡,开垦和耕耘灵魂,促使人类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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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可夫斯基说:“用艺术去展现个体灵魂中的人性和永恒是我的职责所在。很多时候人们都对这种本质视而不见,即便他们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与此同时,他们去忙于追逐幻影、服从权威。世间一切都可以被浓缩成一个简单的元素,这个元素也是人类存在的意义,那就是爱的能力。爱这里分钟生长,并最终成为决定人生意义的核心元素。”也许我们会认为,那个时代的女性无法真正主宰自己的爱;也许主人公已过半百,生命中遇见的一些人,得到的那些爱,曾经的缘分随着世事变迁而消散。然而,所有经历和那些事物已留驻在记忆的版图上。影片结尾女主外孙女的一段独白将其总结的很好:“我的姥姥她走的是安详的,在她老人家漫长的一生中,她真诚地爱过,也从许多人那里得到了爱,这份爱将延续,将永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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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影片结束。

朴树说:“我渴望找回爱人的能力,而不是把我全部的爱倾注在自然、四季、音乐、文学,在后者中投射太多自己的影子会大病一场。我相信爱人才是唯一的解药,我愿跪倒在它的脚边,深深地吻它。让我们再次在心里默念吧,人类啊,相爱吧,我们都是长行的旅客,向着同一的归宿。”杜拉斯《情人》中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人间因有小爱而幸福,因有大爱而和谐。在这漫长的路上,有多少期待,多少意外。心中向往的地方,又有多遥远,漫山遍野的春天,终究会到来。幽兰夜空多辽阔,繁星点点,花开云落流转里,有人陪伴,有人分享所有的快乐与忧伤;装点我寂寞的世界,不再黯淡。多想这美好的歌声,永远动听。就在这柔软的月光里,直到天明。​​​

标签: 俄罗斯电影观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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