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抉择|AfD联邦议员(上):若基民盟惨败,双方会有接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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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记者 喻晓璇 汪伦宇

【编者按】

当地时间9月26日,德国联邦议院选举开始正式投票。已经连续执政16年的总理默克尔即将卸任,谁将领导“后默克尔时代”的德国?拥有着不同执政理念和背景的各党派将如何参与这场选战?伴随着默克尔成长起来的德国年轻一代又如何看待德国当下的各种议题?澎湃新闻(日起推出“默克尔转身,德国抉择”专题报道,从多个维度呈现默克尔卸任后的未来德国走向。

“在图灵根,我们9月26日也会赢。”

9月20日,大选前的一片喧嚣中,德国人安东·弗雷森(Anton Friesen)在推特上转发了一则有关“另类选择党”(Alternative für Deutschland, AfD)的新闻,如是评论道。据这则新闻报道,AfD在图灵根州的18岁以下青少年模拟大选中以17.4%的支持率领先于其他政党。

今年36岁的弗雷森是一名AfD党员。2013年,他加入了德国政坛的新兴力量AfD。五年前的大选中,伴随着AfD的历史性崛起,首次参选的弗雷森也成功跻身联邦议会。今年9月26日的这次大选,是他带领AfD在图灵根选区参加的第二场“战斗”。

如同AfD的名字,弗雷森的身份也有着“另类”色彩。他出生于哈萨克斯坦北部德裔居民聚集的乌斯本(Uspen),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俄罗斯人。与苏联时期很多德裔俄罗斯人一样,弗里森的祖父母在二战期间被迫迁移至人烟稀少的西西伯利亚。

德国抉择|AfD联邦议员(上):若基民盟惨败,双方会有接触空间

安东·弗雷森(Anton Friesen) 德国联邦议院网站 图

1995年,10岁的弗里森随父母一起来到德国定居。2006年,弗雷森进入柏林自由大学奥托苏尔政治学研究所学习,他的研究兴趣包括俄罗斯的外交政策、美国的阿富汗政策等。弗雷森目前在第19届德国联邦议院担任联合国、国际组织和全球化小组委员会主席,他还是联邦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的正式成员、人权和人道主义援助委员会的候补成员。

事实上,弗雷森代表着德国一个数量可观的群体。奥斯纳布吕克大学的保守估计显示,德国8300万居民中约有300万出生在苏联,他们的祖先18世纪移民到了沙俄,被称为“伏尔加德国人”。1991年苏联解体后,超过200万“伏尔加德国人”与数十万俄罗斯犹太人、俄罗斯族人和其他一些苏联少数民族一起返回了德国,在这里,他们曾经被压抑的德国认同重获新生。

欧洲主流舆论称为极右翼政党的AfD通常被认为奉行排外的本土主义。然而,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是,AfD的一个关键票仓来自移民聚居区。AfD表示,该党有三分之一的选民是俄裔德国人。

“AfD并不排外。”弗雷森曾在组建一支名为“新德国人”(Die Neudeutschen)的AfD小组时说道,“更确切地说,我们关注的是那些已经身在德国的人,这些人包括那些西方文化和价值观的保护者,还有‘具有爱国主义思想’的移民。”

德国抉择|AfD联邦议员(上):若基民盟惨败,双方会有接触空间

AfD的宣传海报,印有德、俄双语。

2015年,初出茅庐的AfD遇上了叙利亚难民危机,对该议题鲜明的表态帮助AfD在两年后以12.6%的选票进入联邦议院,并一跃成为德国最大反对党。今年的德国大选即将拉开帷幕,最新民意调查显示AfD的支持率在11%左右,虽难以左右局面,但这个与上次大选几乎持平的数字似乎也宣誓着,AfD已经深深嵌入了德国的政治格局,并会继续影响着未来的德国社会。

此次大选前,弗雷森就AfD在移民、身份、外交政策等问题上的主张接受了澎湃新闻()那样”。

与法国的国民联盟、意大利的联盟党一样,AfD也正在一个主流声音反对极右团体的政治语境中寻求着身份的合法化。这些新出现的现象也表明,或许是时候重新评估欧洲“另类右翼政党”和“另类选民”的意义了。

走向“正常化”的另类右翼

澎湃新闻:你是一位很年轻的议员,本身就来自移民家庭,而且一度支持过社民党。是什么让你感到AfD的主张更加契合你的政治追求?

安东·弗雷森:我的家庭来自苏联的哈萨克斯坦加盟共和国。在AfD出现以前,我确实曾先后给基民盟和社民党投过票。但我后来意识到,自己想要的是一个在政治上持保守主义立场,同时在经济社会政策上对中等收入者、小企业业主和弱势群体比较友好的政党。

除了社会正义之外,我还特别赞成认同问题的重要性,必须保护我们的德国和欧洲认同,使社会免遭伊斯兰化和过度的文化多元主义的威胁。这些问题对我来说比当时席卷欧洲的欧元危机更加重要,因此我选择了投身于AfD。

澎湃新闻:AfD一直被主流视为是一支欧洲极右翼政党,被贴上了仇外、本土主义的标签。但其实AfD的一些关键选区恰恰聚集着很多国外的移民,就像你一样,大概有三分之一的AfD选民是俄罗斯裔德国人。移民支持一个反移民的政党,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你认为为什么AfD能够吸引这些俄罗斯裔德国人,为什么AfD把这些人当成潜在的票仓?

安东·弗雷森:首先,我们是一支保守右翼政党,但是我们不是极右翼。如果你去看我们的

成员,还有我们在德国议会当中的工作人员,他们当中很多都是来自中国、俄罗斯、菲律宾,或者希腊等国的移民。我们的支持者当中很多也是这样的人,不仅仅是俄裔,他们也拥有着保守的价值,可能是家庭传统方面的,也可能是基督教传统方面的。

俄裔公民拥有非常强的德国国家认同,这种认同在苏联时期可能濒临灭绝。我认为他们现在支持AfD就像是以前的人们支持基民盟(CDU)那样,在默克尔上台之前,基民盟的意识形态是相当保守的。基民盟在改变,选民的支持也发生了改变,他们把本来投给基民盟的票投给了我们。

当然,我们在德国议会当中也为俄裔德国人做了很多事情。比如,俄裔德国人在领取社会津贴的时候往往会受到歧视,为了消除这些歧视,我们推动了一些立法工作。作为俄裔,我们也在一些俄罗斯媒体或者俄语媒体上发声、接受采访,这也是吸引俄裔选民的因素之一。

澎湃新闻:2019年你组建了一个名为“新德国人”的政治团体。组成这个团体的成员大多像你一样,是拥有移民背景的AfD党员。通过组建这个团体,你希望向德国社会传达什么信息?

安东·弗雷森:我想传达的一个信息是,不是所有的移民都会投票给左翼党派。倾向于传统价值观的移民大有人在。对这些人来说,宗教、家庭和传统生活方式是极为重要的。成为德国人后,他们也希望看到有一个政党能够捍卫德国的内部安全和价值观。从地理上看,这类倾向保守主义的移民一般都来自前苏联地区,以及波兰、捷克等东欧国家。虽然媒体总喜欢贴标签,但这些人并不是仇外者,只是一群看重文化认同的人。AfD在未来希望吸引更多具有移民背景的支持者。

澎湃新闻:如你所说,现在有越来越多的AfD选民认为自己不是极端政治主张的拥护者,只是赞同AfD版本的政治保守主义。这是否说明AfD正试图成为德国主流政治力量的一部分?

安东·弗雷森:是的,我们正在推进AfD的某种“正常化”,这是接下来几年的目标之一。AfD主要希望首先在一些重点州实现“正常化”,特别是原东德地区。例如我所在的图林根州,在那里可能会出现一个有AfD参与或支持的少数派政府。这将是第一步,之后我们会努力在西德乃至联邦政治层面获得其他政党的承认。

德国抉择|AfD联邦议员(上):若基民盟惨败,双方会有接触空间

弗雷森在德国联邦议院发表演讲 视频截图

澎湃新闻:最近的德国全国民调中AfD的支持率约为11%。这是一个不算低的数字。然而目前其他各党依然采取所谓的“防火墙”策略,阻止AfD在德国政坛中取得更大的权重。在这种情况下,AfD在本次大选中也很难更进一步。从现实主义角度出发,AfD本次选战的目标是什么?

安东·弗雷森:首先一点是公共传播。我们想要摆脱主流政治舆论中AfD的极右政党形象。为此我们也在选战中调整话语,尽量避免使用一些可能会被视为过于激进的措词。另外AfD也会尝试促成其他党派改变态度。比如我们已经注意到基民盟正在考虑后默克尔时代的政治格局,他们有可能面临近年来最大的惨败。假如大选之后的基民盟变得更加保守化的话,未来他们与AfD的接触增加也不是没有可能。从现实主义的角度来看,这是我们可能会期待的一个情景。

澎湃新闻:各个欧洲国家的不同另类右翼政党可能会有不同的政治议程,但是在一些特定的问题上,你认为AfD和这些欧洲其他的政党是否存在一些共同的策略或是共同的心态?

安东·弗雷森:在对欧盟的看法上,我们可能有着同样的心态。欧洲的右翼党派,像是意大利的联盟党(Lega)、波兰的法律与公正党(PiS)、匈牙利的青民盟(Fidez),还有法国的国民联盟,我们在欧洲问题上确实有一些共同的议程,我们都希望建立一个更好的欧盟,我们都希望更多地关注欧洲本身,更好地保卫边境、守护我们的身份。我们也反对欧盟的官僚主义,反对这种官僚的文化。

当然,对于与俄罗斯的关系,不同的政党可能有不同的立场,不过我认为欧洲的右翼党派应该在这个问题上寻求一些共同的立场。另外,我们在经济政策上也各自有不同的议程,我们有自己对经济政策的看法,但法国(的国民联盟)可能又有另一种政策,但这不是大的问题,因为我们各自都强调国家主权。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张无为

校对:刘威

标签: 捷克电影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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