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电影《黑客帝国》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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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马哲作业,有兴趣的看一下

   异化·非人类中心主义·真实与虚幻

   ——解读电影《黑客帝国》三部曲

  北京时间11月5日22:00,《黑客帝国》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黑客帝国3:矩阵革命》在全球同步上映。从1999年《黑客帝国》的问世到三部曲划上句号,《黑客帝国》系列给世界各地的科幻迷带来了数不清的惊喜。炫目的特效、奇特的构思、精彩的打斗,《黑客帝国》必将同《星球大战》、《终结者》系列一样成为科幻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抛开视觉上的享受不谈,影片中所包含着的哲学思想以及体现出的对人类命运的思考就值得我们好好欣赏该片,仔细体味其中的深意。

  《黑客帝国》的情节首先让我们联想到了“异化”这一人类所面临的困境。在影片中,人类之所以落到身陷矩阵不能自拔的悲惨境地,其根本原因正是在与人类自身。正是人类在科学技术上的进步,使得人类有条件创造出无数的智能机器人替代人的劳动,本来人类可以利用这一机会获得更大的发展,不料却被机器人所创造的矩阵“囚禁”。人类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了躯壳以及受到矩阵控制的灵魂,甚至就连躯壳也成了仅仅是为机器人的存在而提供能源的“电池”。人类真的是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马克思在论述劳动异化理论的时候写到:“工人对自己的劳动的产品的关系就是对一个异己的对象的关系。因为根据这个前提,很明显,工人在劳动中费耗的力量越多,他亲手创造出来反对自身的、异己的对象世界的力量就越强大,他自身、他的内部世界就越贫乏,归他所有的东西就越少。”矩阵中的人类不也正是这样的一种处境吗?人类“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对象,但现在这个生命已经不再属于他而属于对象了。”

  《黑客帝国》中所反映的对人类未来生存状态的深深忧虑,显然是与现在这个时代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密切联系的。这种对科技发展的悲观认识并非首创,在科幻文学的发展史上,著名的“反乌托邦三部曲”就表达了对未来社会科技高度发达,人类却陷入全面异化的担忧。科技的发展本应促使人类进步,但事实上却成为了禁锢人的工具,人类失去了自由思想成为科技的“囚徒”。现实生活中的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法国理论家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就曾指出:如果说工业划时代的技术改变了这个世界的面貌的话,那么现今信息化时代的高科技改变的则是人类认识世界和自我认知的方式:对于现今的日常生活而言,最有影响力的不是大工业的生产流水线,而是诸如计算机、传播媒体以及形形色色高科技的信息处理和自动控制系统,他们主宰着创造他们的人类的命运,而且人类与这些“客体”的关系迟早会发生“倒转”。而这“倒转”发生之时,也就是“历史”终结之日。在影片《摩登时代》中,卓别林扮演的技术工人每天不停的在机器流水线上工作,以至于每时每刻它的脑海中都涌现出机器零件的图像,到最后自己也成为了大机器上的一个零部件。这部影片可以说是对工业革命后机器时代理人异化现象最为生动的展示。而在当今这个被人们称为“网络世纪”的信息时代中,互联网的出现也如同《黑客帝国》中的矩阵一般影响到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电子邮件、网上聊天、网络游戏、电子商务……只要你身处网络之中,你就可以和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在网络另一端的人取得联系,你可以没有顾及的发表在现实生活中不敢说出口的言论,你也可以随心所欲“杀死”网络游戏中的其他玩家(当然前提是你的能力值足够高)。现实生活中想做而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在网络世界中你都有可能轻而易举的实现。但是,我们是否曾想过,当遍布全球的网络给我们提供了无限空间,带来无限便利的时候,同时也颠覆了我们在现实世界中形成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犹如矩阵一样将我们禁锢在这个虚拟空间里。当一个人沉溺于网络世界而不能自拔的时候,他在拥有一切的时候也迷失了自我。在极端情况下,他们甚至会分不清楚哪些是虚拟的网络,哪些是生活的现实。他们已经异化成为网络的一部分,他们的存在为网络的存在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之源。有人说,“在网上,没有谁知道你是一条狗。”也许这句话这样说来更为恰当:“在网上,没有谁知道你是一个人。”人一旦异化于网络中,也就失去了人的本质。尼采曾经说过:“人类挥霍的把所有的个体都用作加热他们庞大机器的燃料。”这句话用在今天这个网络社会中同样适合。试想,如果某一天人类的一切都要依靠网络才能够进行的话,人类也就是去了掌握自身命运的机会。人类越是努力的利用网络,人类也就越会受制于人类创造的这个赛博空间(cyberspace)。人类社会也许不会生活在类似于矩阵的那样一个世界里,但影片对人类未来异化的忧虑却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在《黑客帝国》三部曲中,Neo最初的定位就是一个反抗者,给观众的感觉是似乎只要在Neo的带领下摧毁矩阵,人类就会获得解放。但是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们会发现事情远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在《黑客帝国2:重装上阵》中我们看到:人类与矩阵已经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尽管这种联系是以人类的本质被扭曲为前提的,但是它至少在形式上维持了人类与矩阵之间的平衡,而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就会给双方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矩阵被摧毁之日,也就是人类灭亡之时。Neo面临的问题变成了如何阻止人类与矩阵之间的全面对立,并且找到一种办法使得人类与矩阵(或者说人类与机器人)之间实现和平共处。同时我们会发现,Neo真正的敌人并非是矩阵,而是从矩阵中分离出来已经具有了独立意识的Smith干探。

  这是影片给我们带来的另一个思考:如何克服异化?马克思提出的方法是“扬弃”,即“辩证的否定,批判的继承,既克服又保留,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从对异化的定义来看,“异化,是指主体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将自己的本质外化出去,产生出自己的对立面(客体);然后这个对立面又作为一种外在的、异己的力量转过来反对主体自身。”客体不是主体偶然遇到的外设的客体,而本来就为主体所有,甚至是从主体的活动中产生或分化出来的。这个客体也不是一般的反客为主,而是束缚、支配、压制原先的主体,使他陷入不自由的地位。可见,从一定意义上说,客体的产生是必然的,是主体发展过程中无法回避的。对异化的克服不能寄希望于取消、消灭客体(就如同在《黑客帝国》中不能摧毁矩阵一样)。我认为,克服异化的关键在于对客体的认识上。客体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我们要承认客体的存在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客体的出现是主体自身不断发展的必然结果。因而,我们要分辨出客体中有利于主体进一步发展的因素,对于这些有利因素我们应该加以“继承、吸收”。另一方面,正因为客体作为主体所产生的对象物,不仅同主体本身相脱离,成为主体的异在,并且反过来“束缚、限制主体的发展”,这就要求我们对这些“束缚、限制主体”的因素加以批判、克服。而要做到对客体进行合理、辩证的分析,就离不开主体自身进一步的发展,只有当主体发展到一个更高的水平,具备了超越客体对主体束缚的能力,也才能对客体的两面性有一个正确的认知。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只有翻越了高山,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才能纵观事物的全貌。从人类社会发展史来看,只有当人类社会发展到一个更高水平的时候,才能将前一阶段束缚、限制人类发展的因素摆脱,从而使人类获得更大的自由。例如,从中世纪封建社会进入资本主义时代后,人类从精神上摆脱了封建神学的压迫与束缚,在思想上获得了解放,在生产关系中也摆脱了对于封建地主的人生依附。而当人类从资本主义社会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乃至共产主义社会后,才会从私有制乃至劳动的异化中解放出来。可以说,人类社会的发展,正是一个不断克服异化的过程。

  在《黑客帝国》中,当机器人与矩阵作为客体从人类这个主体中分离出来后,他们同时也具有了主体的性质(二者都具有了“自由意志”,或者说是“意识”)。他(它)们可以能动的改变世界,可以不断的进化、升级。矩阵正是利用了自身的不断升级而一直存在下去,而人类一次又一次的反抗(影片中的Neo已经是第六代反抗者)在一方面也帮助了矩阵不断修复自己的错误,使得它通过一次次升级“重装”而日趋完善。——这正是《黑客帝国2》命名为“重装上阵”的原因。从影片的描述我们可以体会到,对异化现象的克服同时还伴随着客体的不断发展。我们同样可以从人类社会中找出这样的例子。例如,作为人类精神异化产物的基督教神学,在与打着无神论旗帜的科学作斗争的同时也在不断对自身进行调节以适应人类和社会发展的需要。从最早将科学视为异端(宗教法庭烧死了反对“地心说”,宣扬“宇宙无限论”的布鲁诺),到与科学和平共处(承认“宇宙大爆炸”学说,为伽利略平反),甚至与科学并肩作战(反对克隆人)。正因为如此,直到今天基督教神学在人类的精神世界中还占有一席之地。同样的道理,私有制作为人类劳动异化的产物,自从阶级社会产生以来,就一直在进行着自我调节,这也正是从诞生之初即被深刻批判的资本主义社会至今仍然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原因。当然,上述这些“调节”都是利用人的主观能动性而实现的。这也说明克服异化的过程也就是主体和客体双方相互作用、共同发展的过程。

  《黑客帝国3》被命名为Revolution(矩阵革命),该片讲的是人类与机器人最终携手。“革命”的含义是人工智能哲学中机器与人之间关系的观念发生了革命性变化:没有绝对的真实,没有绝对的自由,没有绝对的奴役,也没有绝对的控制与被控制。其革命性答案会是机器与人类实现共生:在矩阵内部,人类与机器的表象达到和谐共存;在外部,人类与机器的物质组成达成和谐共存,以使双方都能在黑暗的地球上存活下去。评论界普遍认为,《黑客帝国》将会谱写人与机器关系的新篇章,其观念上的冲击力与历史意义甚至要超过“机器人三定律”。由此可见,《黑客帝国》宣扬的是“非人类中心主义”。至少在人类与机器人的关系之中,人类不应该把自己视为绝对的主体,因为“人类中心”是以人类是唯一具有意识、思维的生物作为前提条件的——只有人能够思想,那么人当然就是“万物之灵”,“万物皆备于我”。然而,一旦机器人象人一样具有了自由意志(Free mind)的时候,要分清楚哪一方是主体并以之为中心就不那么容易了。此时考虑的倒应该是承认并且正视双方的平等地位,使双方能够和谐共处。

  虽然《黑客帝国》是虚构的科幻影片,但是片中所体现的“非人类中心主义”倾向却有助于我们重新审视现实生活中人与自然界之间的关系。关于二者关系的演变,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在原始社会里,人类将大自然视为主宰,崇拜并且依附于自然;到了农业文明时期,人类学会了利用并且改造自然;进入工业文明以后,人类开始控制并且支配自然。显然,随着人类认识水平的提高以及生产力的进步,人类和自然界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人类从自然的“奴仆”俨然成为了自然的“主人”。但是不管怎么变,人类与自然界始终处于对立之中,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对立不断加剧、加深。我们曾经信奉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而这样的结果却是环境污染、物种灭绝、土地荒漠化,各类生态灾难层出不穷;人类自身也因为环境的恶化而受到惩罚:生存空间不断缩小,自然灾害、致命疾病接踵而至。人类征服、挑战自然的结果就是人与自然两败俱伤。诚然,在现阶段看来,人类的确是“万物之灵”,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就能够将自己视作万物的主宰,肆意破坏自然界的秩序,掠夺自然界的资源,这样做最终只会伤害人类自身。人类应该意识到自己作为“万物之灵”的责任,既然人类具有主观能动性可以对自然界产生影响,就应该通过自身的实践使得人类和自然界之间能够和谐发展,这也许就是我们今天所讲的“可持续发展”的意义吧。况且,自然界以它的资源抚育了人类的成长,我们对自然界更应该多一份感恩和敬畏之心。

  《黑客帝国》三部曲还引发了我们对于“什么是真实”的思考。“生活”在矩阵中的人们以为自己生活在1999年,周围的建筑物、人群,包括自身的各种感觉都没有任何异样之处。然而事实上这一切只是矩阵在人脑中形成的幻象。人类的“肉身”此时此刻正浸泡在一个个装满粉红色液体的容器中,为机器人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真正的世界早已是黑云蔽日,一片荒芜,如同地狱一般。人真正身处此地,反而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中。虚幻给人的感觉反而比现实中更加真实,我们怎么去分辨真假呢?意识是客观世界在人大脑中的反映,人类可以通过意识来判断虚幻与真实。然而,当人的意识已经不是依附于自身,而是由外界的矩阵来“创造”的时候,他还能够凭借感觉来辨明哪些是虚幻的假象,哪些是客观的真实吗?矩阵对大脑皮层的刺激取代了外界客观事物的反馈,人类的意识也就只有被动的接受,从而丧失了认识事物、辨别真伪的能力。同时,矩阵虚构的世界与场景也可以让人误以为自己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了反应,人也就不再具有什么主观能动性,从而丧失了实践的能力。人类在虚构的“真实”世界中过着“正常”的生活,却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认识与实践的特性,人还能成其为“人”吗?《黑客帝国》三部曲或许以夸张的想象揭示了一个真理,我们现在是否正生活在矩阵中而浑然不觉呢?

  最后还想谈一谈对主人公Neo的一点看法。Neo被定义为“The one”,即“救世主”,他一个人的身上肩负着解放全人类的使命,实在是难为他了。《国际歌》里就有唱:“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只有靠我们自己。”《共产党宣言》里也说:“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古今中外的历史同样证明,将人类命运的改变寄托在某一个人(The one)的身上是行不通的,只有每一个人(every one)都自由发展了,人类社会才能真正实现进步,人类也才能够获得最终的解放。当然,这种理性的认识并不妨碍我们在感情上欣赏影片,欣赏乃至崇拜Neo(甚至其扮演者基努·里维斯)。这说明我们每一个人心中都还或多或少有着“救世主情结”,期待着某一天从某个地方有某个人来解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常常说的“天上掉馅饼”指的就是这一类事情,现在毕竟还是一个英雄崇拜的时代!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自己没想过成为救世主——那一个人(The one),却要把那个人定义为“他者”(The other)呢?

  《黑客帝国》三部曲除了给观影者带来视觉上的愉悦之外,其中所蕴含的哲学思想也会引起很多人的思索。当然,也许影片的编导并没有给它添加如此多的思想内涵供大众解读的意图。(正如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也是被后来者贴上了“后现代主义”的标签一样。)不过既然作品已经独立于原创者呈现于世人面前,也就有了供不同人按照各自的理解对“文本”进行解析的可能性,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愚者见愚。至于所见所得是否和创作者的初衷相吻合,则不得而知了。

标签: 科幻电影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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