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对普通人来说，不要活得太清醒是一件幸事

电影：《大门》

类型：剧情

导演：伊斯特凡·萨博

主演：海伦·米伦，马蒂娜·戈黛特

上映时间：2012年在匈牙利上映

第一次接触匈牙利电影，目前我还没找到关于国家风貌和电影产业的更多介绍，故此整理一份干净的心态去认识它。但我们可以将匈牙利电影放在世界电影史的范畴内来看，美国电影骨子里有一种显著的商业性、娱乐性、大众性，欧洲电影则多一点理性深沉清高，姑且这么说吧。

2012年上映的匈牙利电影《大门》改编自匈牙利国宝级女作家玛格达·萨博的同名自传体小说，我第一次了解，因为这些在当年的《外国文学史》课本上着墨不多。电影讲述的是年轻作家玛格达疲于应付家务，雇佣了艾美瑞卡做管家，可艾美瑞卡脾气古怪、顽固且满嘴脏话，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但她死守自己的房门，从来不让别人进。

如果愿意花一点时间进入这样一个故事，那么可能会透过一部不算知名的电影慢慢看到它背后所呈现的人文历史文学脉络。

故事大约发生在1965年，画面色彩、人物衣着、环境设置全部有一种老旧的厚重感，营造了一个柔和细腻的温情氛围。故事围绕玛格达的日常生活展开，场景较为单一，几乎全是生活琐事的对话，铺陈大量细节供观众自行解读有许多近景和特写镜头，而演员的眼睛里充满笃信和光亮，有一份只在平淡中才见得到的真情、深刻、质感，没有表演痕迹，我很少在电影中发现演员能够做到这一点。

艾美瑞卡是一块被苦难生活磨砺出来的“硬石头”，她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照顾玛格达，虽然开始很难让人接受，但她的理智和刚强总是在玛格达需要的时候变成一座山，值得人去信赖、品读。就电影本身来看，艾美瑞卡是一个历经沧桑的“预言家”，也是一个被生活蹂躏过的低阶层、高自尊的劳动妇女，作者非常想借一个具有现代独立女性的视角去揭开一个陈旧血淋淋的历史，并将这里面的冲突展示给世人，虽然我不明白故事背后的“隐喻”。

玛格达和艾美瑞卡之间有很大的阶层差异和性格冲突，但两个人能慢慢靠近的原因是什么呢？是人性的善良。举例来说，玛格达的丈夫因肺癌住院，玛格达神形俱消，艾美瑞卡强行给她喂水，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安慰她。再就是，艾美瑞卡借玛格达的房子招待客人，客人没来，她歇斯底里地把菜肴全部喂了狗，搞坏了主人母亲的房间，但玛格达在当天夜里主动找艾美瑞卡说自己饿了，希望能给自己点剩饭吃。

那种写入人心的相处只能靠点滴细节去累积，很难用文字总结。艾美瑞卡被生活伤害从不相信任何人，她甚至用一些怪异的举动来保护自己，但周围的人对她天性中的善良深信不疑。玛格达的善良更多是文明教化的产物，这种“种植”出来的善良却常引人怀疑。这个结论让我在新奇之余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人发明了制度，又被制度左右，成为制度的产物。

玛格达和艾美瑞卡的似朋友似亲人地相处了很多年，影片最后，艾美瑞卡身患重疾却躲在屋子里拒绝医治，玛格达和众人撞破“大门”救了她，也曝光了一个“古怪女人”的隐私，为了消毒防疫，工作人员烧毁了所有的物品，也彻底摧毁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尊严。

因为众人的善良，艾美瑞卡得救了，也是“善良”，艾美瑞卡“真正死了”。

我似乎更加理解电影《朝花夕誓——于离别之朝束起约定之花》中长生不老的妖尔夫民族为何不能与人类产生感情，不仅是他们要见证离别承受痛苦，而是人之本性之一：Every relationship involving personal feeling laid one open to attack, and the more people I allowed to become close to me, the greater the number of ways in which I was vulnerable.（每一段涉及个人感情的关系都会让人受到攻击，我允许的人越多，我就越容易受到伤害）据说是叔本华的观点，我没找到实证资料。也就是说不去爱，也不会有人和事因为自己的爱受伤死去。但是在人间，爱是唯一治愈离别的解药。

艾美瑞卡死了，欧洲大陆的海洋季风居然是那么冷彻刺骨，却依旧优雅，任凭岁月勾勒历史的模样。最终，天性善良的人会选择原谅，这更让号称善良的人自惭形秽。幸好，我们都不完美，不然情何以堪。

想要无限接近人性的作品很容易变得小众化，大多数人都在回避这个世界的本质。对普通人来说，不要活得太清醒是一件幸事。

标签： 匈牙利电影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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