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战》——战争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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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战》——战争之殇

当母亲的脸已逐渐模糊,当地狱就在自己身边,当痛感在吗啡的牵引下消殆,当泪水只在死亡的瞬间滴落,请不要再问他们为什么而战,“这场战争的理由,开始时很明确,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得了” 。韩国导演张勋2011年推出了一部关于朝鲜半岛的战争片“高地战”,没有装逼,没有讴歌,只是用一个接一个的死亡来质询,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场战争,因何而起,又将如何终止?

  战争在你愿意时开始,却不在你快乐时结束——马基雅弗利

  战争总是披着华丽丽的外衣闪亮登场,美妙的谎言刺激着参战者那积蓄已经的肾上腺,接踵而来的胜利进一步强化刺激着感官,征服与被征服澎湃着原始的欲望。战士从畏惧到厌倦,最终麻木成了杀人机器。而所有的一切却只是那资源和财富的再分配而已,与杀人无关,更与亡者没半毛钱关系。

  打着所谓正义的口号,指挥他人挥舞手里的枪炮,血肉横飞也好,哀嚎呻吟也罢,对于那些

  扳着手指数钞票的政客与战争贩子来说,这一切都那么遥远。因为正如古罗马历史学家李维伯克所言,“只有对那些需要战争的人来说,战争才是正义的”。尼古拉斯·凯奇在“战争之王”里就冷血地表示,我只是把武器交给他们,怎么用与我无关。滴血的钞票依然是钞票,不会妨碍获得者换取豪宅美女。或者干脆如“战略特勤组”的H那样,先别管手段怎样,赢或者输,生或者死,只能选其一。更何况这样一场关乎意识形态的战争,只不过他们都只是两个超级大国遥控的傀儡,在自己的国家进行着毫无目的的征战,埋葬着无数尸体的其实只是一座无足轻重的山包,可讽刺的是牵系着这山包的却是在板门店里用铅笔划来划去的一条线。

  这场半岛战争的开始有着太多的版本,但每一个参战国都有着一个利于自己统治的说话,大家都在打正义之战,因此才能在当时驱使士兵去当炮灰,才能在现今的政治角力中继续欺骗,继续维稳。而那埋葬在无名山包的尸躯如今仅能留下可能是些残缺白骨了吧,他们到死也不可能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战,或者正如导演用金中尉的口说的那样,“我们不是在跟敌人作战,而是在跟战争作战。”所以两军在不停地更换高地的时候,还能互留礼物信件照片,因为战争的对象不是彼此,而只是战争本身。

  可战争如此庞大的机器,与其作战有何意义呢?还是金秀赫,这个当初怂得随时可能尿裤子的新兵,却在一次次生死洗礼中衍变为了机器,对着所有的兄弟只说了非常简单的三个字,“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可以舍弃自己战友的性命,为了活下去,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指挥官,可宿命永远是宿命,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点怜悯,还有那么一丝丝眷念,子弹就会随时将其灵魂带走,那一刻,他看见了回家后想娶的女子,那一刻,他也模糊了母亲曾经慈爱的脸。

  可真正的悲剧在于,当你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却要让你打最后一场无谓的仗。目的依然是那不知有何用的山包,或许在政客眼里这也是一个筹码,一份政绩,“全世界都在劝我们打下去,只有这雾劝我们别打”,嘲讽还是悲哀,当悲歌响起,“在梦里奔向我的故乡,我的家,以为母亲盛着一碗清水,祈祷着儿子能活下来,看着她那发着银光的白发,我哭了。。。”当浓雾散去,轰炸结束,最后的决战开始了,没有目的,甚至没人想过还能活下来,镜头的最后,扫过铺满了一山的尸体,他们到底在为什么而战呢?那十几个小时前,他们面对面在溪涧相遇,高喊着一路走好,他们在营地里为休战幸福地哭泣,怎么会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过死神的拥抱,只是堆砌成了伤亡报告上一串不起眼的数字。

  惟有死者方可看到战争结束——柏拉图

  当最终的停战协议公布,当播音员字正腔圆地公告着大家停止一切武力和战斗时,斯人已逝!只留白骨满山谷,哪见亲人还故乡。人民军中尉和江恩彪中尉捧腹大笑,笑这战争的荒唐,笑这人生的滑稽。他们战斗到最后,不知道何为胜负,如果不是导演要借江恩彪的眼睛来定格最后的悲怆,这个被争抢了无数回的阵地不应该还有任何的生气,无论人或物!

  战争是否结束,对于这群军人来说已不重要,而只对那些饱受战争之苦的后方,对那些还没被送来地狱的人,对于那些侥幸活着的人才有真实的意义。当他们告别这个尘世的时候,闭上那早已疲惫的眼,战争对于个体来说才是了结。

  17岁的南成植,唱的一嗓子好歌,俊秀的脸上稚气未脱,炮声隆隆已让其惊恐得瑟瑟缩缩,第一次杀人后的惊恐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对方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可是在这个非生即死的地方,对死亡的恐惧永远能战胜对杀戮的厌恶。但收到了来自对面的墨镜礼物,也不能阻止“两秒”车泰京那冷血的射杀,当然还有金秀赫无情的抛弃,因为诱饵的命运就是死亡,对战友是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参加过1941年花白山战斗的杨上士,整日念叨着过去的辉煌,不完全是为了炫耀,而是试图强调自己作为一名军人曾经的正当性,看惯了生死,还是挡不住生死,为了救整日与自己拌嘴的同伴,而成了枪下亡魂。

  申日荣大尉,在浦项撤退中打死自己的部分战友而救了大多数,从此只能在吗啡的麻醉中逃避痛苦,这只最强大的“鳄鱼”永远是那么的面无表情,但却有着一颗脆弱的心,否则哪里来什么痛苦,干脆就像“野战排”里的巴恩斯中士那样以杀戮为乐,抑或如“猎鹿人”中的尼克那样在俄罗斯轮盘中亲吻死神的脸颊。可申日荣终究没能将冷血到底,金秀赫的死让他泪流满面,扫杀战友的阴影让他早已将生命看做浮云,而最后自己的死却用一滴泪来释放出了所有的积郁,终于,尘归了尘,土归了土。

  但所有的死亡都不如车泰京的死来的震撼,这个让敌方丧胆的狙击手每次扣动扳机,都总有人应声倒下,但最终被匕首穿透胸膛的瞬间,她的眼神却从复杂回归简单,原来死就是这个样子,原来死可以让一切结束,那个杀他的男人流下的眼泪不是痛苦,而是一种麻木,一种解脱,送卿于西天,逃离这纷乱痛苦的地方。就像金秀赫死前的那一声叹息,“其实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结束了,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不用再承受战争的折磨,或许这才是最好的归宿。不用像“第一滴血”的兰博那样回到丛林与现实对抗,也不用像“出租车司机”里的特拉维斯那样整日失眠在都会腐败与黑暗之中,更不用像“兄弟连”里采访的那些老兵般整日在梦魇里挣扎,甚至连“国殇”里抗战老士兵的泣不成声也可以省却。用死亡来结束这该死的战争,也只有这样,战争才能真的结束。否则,它会像一条爬行在你大脑里的寄生虫,随时都会噬咬你的神经元,在梦里,在不经意间,将你重新拉回那个被称作地狱的战场上,然后清晰地将所有的痛苦上演一遍,即使你能如“与巴什尔跳华尔兹”里的福尔曼那样用选择性失忆来逃避,但那段失落的空间又会随时警醒你去寻找,寻找过往,寻找痛苦。

  死,或许,真的是唯一结束战争的办法,当然,这只是对个体而言!因为人类只要存在,战争永远都会继续,只为了那些财富和资源,这样的理由其实已经足够。

  战争一开始,地狱便打开——英国谚语

  信奉基督教的金秀赫早已忘记了天堂的存在,当他开始不动声色的射杀敌人,无动于衷于战友的死亡,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杀了那么多人,当然要去地狱,可没有比这里更地狱的地方了。”可所做的这一切,却还是为了活下去,反正这里已经最糟,应该没有更糟的了吧!

  于是,在电影里的每个人死的时候都是那么漠然,或者是根本就没来得及考虑死亡的时候,或者早就无所谓了死亡,当死神这个东西成天就在你旁边转来转去的时候,大家即使再见面也就不过如熟人般点点头,“你来了啊,好吧,那我们走了”。至于但丁去游的那个地方,无论书写的多么恐怖,该去就去吧,总好过那无声的催命符,贴在你的额头上,自己明明能感觉到却始终都看不见,只能忐忑在一种不知所措的压抑中,躲又躲不了,逃也逃不掉。

  可是地狱之门到底是为谁而开呢,是这些整日在杀人与被杀之间徘徊的士兵,还是那些大腹便便抽着雪茄的政治家?可笑的是,前者都早早去了那边报道,而后者依然在灯红酒绿中挥霍人生。或许,个人实在太渺小,在体制、政治面前,生命其实那般的微不足道,每一场战争,无论硝烟与否,死亡总是青睐那些无助的弱小的人,要想不被夺走生命,只能自己强大起来,织田信长就这样对石川五右卫门如此强调过。

  可战争依然如故地在进行着,遥远的非洲早已成为了屠杀的乐园,如今的中东更是炮火轰鸣,朝鲜半岛局势同样剑拔弩张,张勋也因此推出这样一部电影,告诫着大众,却不可能去影响那些政治家。在利益的博弈下,这区区一部电影,甚或那些老百姓的呐喊根本算不了什么,钻石是血钻,石油也快变成了红色,要是再为了什么意识形态而打生打死,就更加让人无语了。

  天堂之门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已经关闭,开启的地狱大门却并不能威吓住人类的贪婪,直到生命终结,甚至直到这个星球毁灭物种灭绝,或许那时候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和谐。

  “高地战”虽然与很多经典战争片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在立意上也不够高,而剧情上也多少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尤其是对人民军的刻画显得简单而粗糙,好在没有受意识形态的影响。不过如果从地区来看,本片无疑是近年来亚洲最好的战争电影,至少在中国,还没有人敢这样去解读战争,而特效就更不必说了。

标签: 战争电影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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