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懂《老无所依》,关键搞懂谁是核心主角。
人狠话不多硬币定生死的蘑菇头杀手?
意外收获横财拔腿跑路的退伍老兵莫斯?
拿钱办事信奉丛林规则的陆军上校?
都不是~
片名《老无所依》,《no country for old men》
片中最切题的角色,是空有一身断案本领,却始终无所建树,被时代马车碾压而过的老警长汤姆。
很多人看不懂结尾处他那段长长的絮叨,导演科恩兄弟在一部西部犯罪的大语境下,安插进老警长的两个平平无奇的梦,看似闲散,实则点睛之笔。
电影的主线围绕着那两百万赃款,上演了一幕幕猫捉老鼠的追逐游戏,枪战部分固然精彩,但当我们把这些紧张刺激的打斗拿掉之后呢?剥皮去骨后,《老无所依》又是一个什么故事呢?
是老警长汤姆在罪案发生后及时响应,老骥伏枥的孤身追捕,却总是被凶手逃脱的尴尬和无奈。
按图索骥也好,盲人摸象也罢
警长汤姆,终于凭借经验和调查,拼完了整个罪案版图
在追捕过程中
他能够通过细节东西推断蘑菇头的犯罪心理
却总是跟不上杀手的脚步
他深知当地罪犯的凶残
力图保护待宰羔羊莫斯
却总是力不从心,慢了半拍
他在整个杀手事件中所表现出来的无力与痛楚
让人倍感心酸
在老警长的时代
警察是正义的化身
社会治安也相对稳定
警察面对犯罪分子甚至可以不用配枪
现下,进入80年代
随着杀手案件的展开
老警长与这个时代的脱节逐渐显现
多年累积的自信
也在费力追逐中逐步瓦解
当他最终见到摩斯的尸体后
这种沮丧与无力达到了顶点
从老警长汤姆的角度来看,电影揭示的就是——
人们在时代大潮中的彷徨、无措以及被未知命运所掌控的荒诞;;
昔日的好友也跟他抱怨这个时代越来越让他们这些老人力不从心
这些曾经的英雄已经在新时代中举步维艰;;
曾经传统的价值观与处事原则早已难以为续
这种内心的无力与苍白,就是「老无所依」的真正含义。
老警长汤姆精神支柱的垮塌,是时间侵蚀后的必然结果。
而,片中其他角色奉行坚持的思想仰仗和行事原则,也未必坚固,也呈现出了与时代明显的错位。
冷血杀手蘑菇头,是一台热衷杀戮机器。
藐视一切法则
却极端恪守内心的原则
正是这种异于常人的原则
使他屠戮了一个又一个的无辜生命
影片中,他的原则之一是追杀莫斯
所有和莫斯有关的人都难逃他的魔掌
甚至最后还杀死了雇佣他的老板
而他的另一个原则,就是恪守自己的信念与承诺
所以,杂货店老板猜对了硬币
他遵守游戏规则 放弃杀人
而摩斯明明已死
他却依旧选择前去追杀摩斯的妻子
他只固守自己的原则
却蔑视世间一切的道德准则
但结果呢?
这个只相信自己的人
仅仅因为遵循了一次
红灯停绿灯行的规则
就被一辆闯红灯的汽车撞成重伤
这也是整部电影中最为荒诞的一幕
再看退伍军人莫斯
他想要通过捡来的200W美元改变命运
他接下来的行为,也呈现出了掌握命运的剽悍与果敢
莫斯有勇:身形利索、改造装备、临危不乱
莫斯有谋:旅馆再开一间房,把钱藏进通风口,在受伤情况下没有舍命不舍财
甚至在和蘑菇头正面battle的时候
都能有来有往、占据上风
他代表着西部片中的牛仔英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最终在阴沟里翻了船,他躲过了蘑菇头,却被一帮墨西哥小喽喽要了命
影片没有展现他被杀的过程
因为导演无需展示莫斯被乱枪打死的窘迫
只陈述这个妄想把控命运,却反被命运戏弄的结果
伍迪哈里森饰演的陆中上校,算是一个投机派
他洞悉人性,并认为人的所有行为都有规则、痕迹可循
所以他接受任命,前去阻止蘑菇头把事情搞大、半威胁地说服莫斯交出赃款
当他企图说服蘑菇头走进他信奉的规则里时
蘑菇头明显境界更高一筹,他问上校,如果规则把人带进地狱,那规则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看下来,《老无所依》在警匪、枪战的类型下,埋藏着一个极其深刻的主题:
在命运面前
原则、信仰、甚至是本体的人,都是不可靠的
因为你不了解未来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到来
多看几遍《老无所依》
观众会感到一种异乎寻常的无力感
老人感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年轻人也被荒诞的现实玩弄于鼓掌之中
只有不断消逝的岁月和上帝之手
才是主宰一切的命运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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